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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周清明,白团子的尸体纷纷从空中洒落。
赤宴重伤之下,身心俱疲,一时支撑不住,栽倒在地,举目四望,翠河还在不远处替他守着阵地。
他站起来,心想事情并不如他所料,没有规矩约束的生活无法永远维持下去。
一支箭射穿左胸。
赤宴低头看见带血的箭头,疼痛感渐渐深重,慢慢扩散开来。
头疼,骨疼,难以置信。
一支箭射穿了他的身体?这深深的无力感……难道要就此死去?是谁?他转身,看见翠河搭弓,正要向他射出报复山上某些地方树木东倒西歪,植被一片狼藉,盛开的鲜花碾成泥泞,土坡被推平,深埋地底多年的石块被掀翻出来,屋子倒塌,这都是一夜之间七十二宫将灭的证据。
崩塌仅发生在一隅,高楼大厦掉下一块泥土并不影响它的全貌。
况且无人认为这是天大的事情,所以就当风吹起水面涟漪,习以为常。
信阳觉得心中被一种无以言状的痛感塞满,除了伤叹昨夜的惊心动魄,差点丧命,空气中还满是绝望的味道。
很多东西已经在无形之中失去了,一些有情之人或者物从此失去,温暖的阳光在他们的眼中再也不是明亮的颜色。
信阳走走停停,面上并无伤悲,可是步履之间被这种无法梳理的感觉压的很是沉重。
他在落叶之中发现一串脚印,脚印小小,步伐小小,然而坚定而执着。
这是她的脚印。
信阳恍然察觉到自己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,为什么如此坚定的认为是她的脚印?念头一转,想起刚开始认识到她的冰山一角时就产生了奇怪的敬重感,就像抬头望天,在上苍面前认识到自己的渺小一样。
他无限惆怅,为天,为地,为七十二宫的所有生灵,为赤宴,为她。
所有的欢乐只是假象,恶劣从来不曾离开。
他努力去嗅空气中她的味道,花了一番功夫,终于在一个凹陷的土坑里找到熟睡的人。
早衰的盛夏之叶三三两两铺在地面,几条藤蔓覆盖在她的身体上,看起来她已经是这里的一部分,在此扎根已经很久很久。
赤宴的剑落在一边,失去了生命还没丧失战斗的英灵一样舒服的躺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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